Arsene007

 

 

白茫茫。

 

脸颊贴着结冰面，寒冷刺痛哨兵脸部神经。

 

「哈、哈……」呼出口，热气化成一抹白烟。

 

【碰！ 】

 

　　一声枪响，妇人腹部中弹倒下。

 

　　「她不过是逃兵的母亲。」

 

「记着，妳因为埋伏时被袭击，失手杀了这名妇人。」

 

穿大衣撑着伞的男子长得和文星伊床头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。

 

剧痛从额角蔓延至全身，荆棘尖刺穿透手心、掌心，血红色染上雪白街道，金容仙挣扎打算起身，一盆冷水就从上头浇下。

 

湿透的麻布袋贴上脸、掩住口鼻。

「咳、咳」

 

　「我说，直接灭口不就好了。」

　「好不容易有那女人的线索耶。」

 

　「妳是不是见过一个银发女人。」

 

　　一只手掐在脖子上。

 

Moon说：「我从死神手里逃过很多次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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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啊——」金容仙从噩梦惊醒，心有余悸。

 

这是巧合吗？

说不定刚好长得像。

 

理智告诉金容仙，那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当初害她被判刑的人。

 

「他究竟是谁……」翻出手机，金容仙把照片发给李泰。

 

「是国际通缉犯金道勋，妳怎么会有他的照片。」李泰在线上很快回了讯息。

 

「通缉？」果然不是好人，不过和文星伊她们是什么关系，合照如此亲密肯定交情不浅。

 

瞧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人，金容仙想尽快厘清。

「有他的资料吗？」

 

「他是地下佣兵团'季'的创办人，被人称为『鬼才』。拥有精良的改装机甲技术，过去是一名机甲设计师。据说他的兴趣是挖掘长才，喜欢收奇怪的人入团，不过这只是传言，没有凭据，毕竟鲜少有人见过'季'，声称自己是'季'的人也不少……我怀疑他们已经隐退，因为近几年的资料一片空白。」

 

「谢啦~李叔，帮了我大忙。」

跳下床，哨兵决定等向导醒来，听她怎么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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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哦~那张照片啊……是我们团长。」文星伊把照片塞回皮夹。

 

「妳们团长也是商人吗？」

 

从空气飘散的哨兵信息素，向导感受到疑惑、不信任，「算是。」

 

「为什么答案如此模棱两可。」

原先温暖的信息素化为炙热质问。

 

「这很难解释……」有一块角落堆满秘密，此时文星伊正在掩盖。

 

「不想说就算了，没必要敷衍我。」

 

「他失踪后我们就尽量不提到他，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提出来？」

 

「……当我没问过吧。」金容仙闭上嘴，甩门离去。

 

文星伊是谁？金容仙还是不了解。

是贫民区出生的孤儿？

是私人佣兵？

过去发生什么让她必须活在黑暗中？

不知道、不确定

 

许多结打在一块，怎么也解不开。

 

私人佣兵是用什么眼光看待曾经担任特工的我？

可笑至极。

 

想到救援戏码可能也是一出戏，金容仙就烦躁不已。

如果那群人是文星伊安排好的……不无可能。

 

好不容易建构起的信任关系，因为一个梦境快速崩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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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和妳相处，让我觉得好累……」

 

文星伊搬回旧家收到的就是这句话，与充满拒绝的信息素。

 

「哈~早上甩门走人，就是想告诉我这个？我以为妳冷静过后，会恢复正常。」

 

「我很冷静，星伊啊~有些事是妳不知道的。」

 

「……？」

 

「为何不說妳是私人佣兵的事？」

 

文星伊没料到她会这么说，手足无措。

「这……」

 

「到此为止吧，我不想再去探究有关妳的问题。」免得发现更多令我失望的事实。

 

父亲出任务时死于私人佣兵之手，所以金容仙坚持留在韩城担任秘密特工，不惜代价，即便被人诬陷也没有击垮她从事这份职业的热诚，后来是在韩城待不下去才不得已转行。

 

结果……躺在身边的就是当初追捕的对象。

 

 

「知道妳会离开，才没说的。」文星伊觉得此刻解释多少都没用，只会被当成借口，放出些微信息素想缓和这锋利的气氛。

 

嗅到空气中加重的向导信息素，哨兵往后退。

「文星伊，不要用信息素影响我！」

该死的本能，该死的想要她的信息素，仿佛被毒瘾捆绑。

 

「不准走。」察觉哨兵逐渐放软姿态，向导以强大的精神力主导场面，室内充满信息素味。

 

 

招架不住精神力的哨兵跪倒在地，「别这样对我……」不要妄想操控我的情绪。

 

「我是在帮妳冷静。」文星伊抱起倒在地上的金容仙放到床上。

 

「我不需要冷静！」

剧烈大火碰上源源不绝的冰块，哨兵为了抵抗信息素耗尽心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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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啊~要疯了~」

睁开眼，旁边是恬静睡颜。

 

金容仙忘记是怎么睡着的，只记得被文星伊强留。

 

原来她要控制我是这么容易的吗？

我居然喜欢她？

 

向导有哪些能力，哨兵很清楚，但没想过会强到这种程度。

 

难怪父亲当初会拜倒在母亲石榴裙下，肯定也是被信息素冲昏头。

信息素真是可怕……

 

金容仙起身换掉睡衣，翻出日常用品塞进背包。

 

把该带的都带上后推门离去，驾驶停在仓库的蓝色机甲从523A塔飞到邻近的522A塔。 。

 

「李叔，您之前说能帮我介绍工作，那事还算数吗？」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避开任何会接触文星伊的场合，金容仙只剩这个想法。

 

「哦~当然，我们很缺优秀的驾驶。」李泰很干脆的安排工作给金容仙，并给了工作相关资料。

 

522A塔到工作地105B塔需要3天半的飞行时间。

即便国际总署派了特快艇，还是花上2天才抵达。

 

2天飞行时间，金容仙脑袋都是挥之不去的文星伊。

银色长发，说话时好看的唇形，还有真挚温柔的双眼。

从她颈肩散逸着信息素，安稳、踏实感包裹上来，除去背景，实在是个很棒的向导。

可惜……

即便现在不是特工，体内仍留着特工的血。

 

父亲、工作、被欺骗、被金道勋陷害，种种因素综合起来，金容仙不想再和文星伊有瓜葛。原本的爱慕之情，转为空洞，无止境的，像是灵魂死去，自己再也无法爱上人。

 

「唉—」说不定我早和她精神结合，不然怎么会这么痛苦。

吞下两颗小白片，才觉得郁闷减缓。

 

到了105B塔，与众不同的艺术摆饰吸引了金容仙。

这是以艺术品交易为主的塔，各种珍稀物品在拍卖场流通，出席拍卖的非富即贵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 

白袍镶金，墨绿色的发丝别起，来者有一双琥珀色眼睛。

「妳就是颂乐？」女人扫视哨兵包在太空衣下显得单薄的身体。

 

「是的。」金容仙点点头。

没想到国际总署连负责招待的人都这么讲究。

 

刚这么想，女人就上前紧紧拥抱。

「妳就是我的哨兵，我是妮姬。」

 

突然的热情让金容仙缩了一下，闻到窜进鼻腔的薄荷香信息素才放松下来。

……外国人都这么热情吗？

 

薄荷信息素快速地建立起障壁隔绝外界他人的信息素。

「我等妳很久了。」妮姬琥珀色的双眼泛出兴奋光芒，拉着金容仙就往居住区冲。

 

「我们住一起？」确认拖行李的机器人有跟上后开口询问。

 

「妳可以选想要的房间。」妮姬指着前方某个物体。

 

与想像中的普通住宅有别，巨大宏伟的建筑像座城堡。

妮姬出生贵族世家，这是他们家族在105B塔的产业。

 

「哇啊—」古式阶梯，悬挂在壁廊上的艺术画，角落摆放大理石雕刻，每件都是价值不斐之物。

金容仙小心的跟在妮姬身后参观，全部看完……选择了最小的房间。

 

「这是给园丁住的。」

 

「我就想要这间。」和过去文星伊的房间差不多大小的隔间，里面没有贵重花瓶等名贵摆饰，休息起来舒服的多，不用担心碰坏、撞伤艺术品。

 

「妳真奇怪。」妮姬玩味的看着哨兵。

这人和先前那些哨兵不同，以往的哨兵都选择华丽的房间，贪恋财宝以致对城堡内的财物下手，待不久就被赶出去。

私心希望这位可以待久一点。

 

「任务什么时候开始？」还没放好行李，金容仙就迫不及待想知道工作内容，投入于工作忘掉那个远在天边的家伙。

 

「哦!我明天要去拍卖会替总署标下一个东西，妳只需要保护好商品，等接手的人来。现在我们可以出去购置妳需要的物品。」妮姬看着金容仙少到不能再少的行李，决定带她到街上买东西。

 

逛的街区属于高档货，金容仙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，不是她买不起，而是不习惯用这么昂贵的奢侈品，请妮姬带她到普通商区，才找到理想的物件。

 

「妳只买了两件衣服，其他都是机械零件。」后方跟着的提物机器人越来越多，但里头装的都是机甲配件。

 

金容仙满意的灿笑着，前进的步伐轻快愉悦，「难得有旧型零件。」除了艺术品，这座塔也有许多二手古董，旧一代的机甲零件很齐全，这下可以完全修好父亲的机甲，把磨损的部分换掉。

 

「机甲就这么重要吗？」妮姬身为向导不是很懂哨兵怎么都这么沉迷机甲。

 

论过去除了机甲有更重要的。

但现在金容仙只剩机甲了，同时搭载父亲、文星伊回忆的蓝机甲。